高一年级的热身赛已经结束，但场上气氛还是乱糟糟的，女生走了一部分，旁观的男生基本没有离席的大概是还等待着校队的实力。
此时有不少汗流浃背的男生仰头咕咚咕咚地喝着水，然后在女生如狼似虎的眼神中脱掉球衣罩上了自己的t恤。
围观的女生得偿所愿，有小声嘀咕的，也有大声欢呼的。场上的男生出尽了风头，带着坏笑挤出了层层包围的人群。
“啧啧啧，张源又在身体力行勾搭女孩子了。”李文州看着篮球场另一边的动静，正一脸悲痛地摇着头。
“得了吧，你还没那个资本勾搭呢！”苏婷和李文州像是一对天生的冤家，总是吵架拌嘴打打闹闹的，而且娱乐意味十足，好像下一秒你就可以搬着小板凳磕着瓜子坐在他们面前看一场喜剧。不过也可能是李文州日积月累的偷食记的原因。
但连吴桂桂这个八卦灵敏度很低的人都能感知出他们俩之间好像是不太寻常，为什么傅雪每次的八卦报道都没有他们俩呢，难道是被收买了？
吴桂桂脑子转来转去，又开始急躁起来，和别人说话的时候把目光转向别处好像不太礼貌，况且陆杨的视线始终对她不离不弃……
陆杨正微微喘着气，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但额头和下巴已经又生出了一层薄汗。“吴桂桂，你看什么。”这句话像是在指责。
吴桂桂收回自己的目光，她发誓是人民群众的欢呼把她吸引过去的。
“她们在喊，我就随便看了一眼。”她慌张地解释了一下，但好像是有点心虚。
之前和苏婷打打闹闹跑操场的李文州此时像得胜而归，吴桂桂往他后面看了一眼，苏婷正叉着腰，在不远处喘粗气呢。
李文州的手像走楼梯一样滑稽地攀上了陆杨的肩膀，耸肩作无所谓状，他说:“想看就看呗，身材我们陆杨也有啊！”
吴桂桂突然觉得李文州怎么那么不怀好意呢。李文州还向她顽皮地眨了一下眼，然后突然掀起了陆杨宽大的球服。
陆杨眼疾手快，在众人遗憾的叹气声中结束了李文州的偷袭，且一个手肘撞在了他的侧腰上。
吴桂桂那一瞬间眼睛也是定在陆杨身体上面的，她可惜地想着，陆杨矜持了很多。
李文州捂着自己的痛处夸张地哀嚎了一下，被苏婷漠不关心地吐槽了一句“戏精！”
吴桂桂所在的一小片区域里，托福陆杨大多女生也是安安静静，但也有极少数窃窃私语的声音传进吴桂桂耳朵里。
“我听说之前陆杨还被传早恋，不是已经坐实没有实锤了吗？这是谁啊？”
“不知道，同班的吧？不然也不会和她搭话。”
吴桂桂觉得女生之间的窃窃私语太不合格了，知道窃窃私语什么意思吗，降低音量啊姑娘，她都能听到更别说陆杨了。
吴桂桂尴尬地晃了晃手里的零食袋子，“你想吃吗？”
陆杨这才回应道:“有水吗？”
吴桂桂自觉地从袋子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来。初中一直流行的搭配，面包烤肠矿泉水，开始她还很反感，到高中也喜欢上了这种。
她掏出水来递给陆杨。
“陆杨你吃饭了吗？”她问。没有面包烤肠的矿泉水是不完整的。
“吃过了。”陆杨接过水看吴桂桂面露遗憾，面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可能是误会了。
“走吧。”陆杨指了指外面，对聚集的人群说了句:“让一下。”
陆杨发挥的巨大作用是别人在自觉让路，吴桂桂抓着福利紧跟其后，“陆杨你衣服还在那呢。”她小声地说了一句。
她之前见很多人都从篮球架子下面拿自己的衣服。
“我衣服在教室。”陆杨扯着吴桂桂的校服走出了球场区域。
操场中心设篮球场，外围设的环形跑道，一出内圈，那些目光也渐渐散去了。
他们有了新的簇拥者。篮球校队从侧门进来，要说什么让他们看起来有所不同，那就是篮球场上添了一抹新色，一致黑色队服，红色号码。
之前热身赛场的男生虽然比赛也是用尽全力拼尽热情，但单从列队上就差了很多，虽然和实力无关，但校队是整整齐齐进场而且极少数笑得闲散的。
领队的男生正巧碰到他们，还笑声朗朗，高高举起手臂和陆杨打了个招呼。
“陆杨，你们今天留得可够久的！”
“冤枉，我们可没偷你们练习时间啊。”陆杨笑着回了一句，眼睛里是不同以往的灼灼热度，这是吴桂桂鲜少地见到陆杨和别人说着俏皮话。
陆陆续续进场之后，场内又响起了群众的欢呼声。
然后那些整整齐齐的校队成员突然撒欢了一样无所不用其极地蹂躏着红白两队队员的脑袋，又撞肩膀又捶胸的，嘴里吹着口哨，不比围观群众的热情削减半分……
吴桂桂不可置信地呆愣了几秒钟才回转过身来，这是感情还不错的意思吗，她以为会是剑拔弩张互相喊话的那种才对。
陆杨戳了一下她的脑袋劝她回神，吴桂桂总是有大量的时间臆想和发呆。“我们业余的平常都给校队打陪练，很熟。”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球场的动向，吴桂桂随着视线看过去，是校队的八号。
“我挺崇拜他的。”陆杨指了指那人。
能从陆杨嘴里听到崇拜两个字确实很新奇了。
陆杨在操场上迈着步子像在遛弯消食的老大爷不紧不慢，而吴桂桂诚惶诚恐地在后面跟着。
他在一棵落败的柳树下面停了一下，然后往后看了看，把落后他太多的人扯了过来。
“吴桂桂，你作业补好了吗？”这句话问得她是出其不意。
吴桂桂惊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要补作业？”
“回校当天，晚自习之前你的出勤率都挺高的。”言简意赅。
“……”这个答案她确实没办法说什么，“补好了。”
比赛已经开始了，一双双球鞋在场地上摩擦出声，之前那场十几分钟的比赛听下来现在倒是格外入耳了。
操场除了打篮球外，也是一众小青年跑步锻炼的好地方。田思源说自己和青梅竹马总是吃完饭过来跑两圈来减肥，不过减肥是她的自我需求，后来因为对方多次无辜缺席，这个运动也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