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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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节 恩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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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尔英忽然出现,一句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将程德全逼住。本来已经被众人劝动的程德全,此刻重又坐回椅中,又摆出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样。

见到手的鸭子,被这乳臭未干的德尔英一句话说的飞了,众人心中皆是不忿。这些人,多是本地的士绅,虽然在苏州府里算是数得上的人物,但究竟不过是阡陌之中的鸟雀罢了,怎么能晓得九天之上的事情呢?德尔英口中的清门,在他们眼里,根本就只是个寻常的草莽帮派,充其量人多一点,地盘又大一点,谁又想的到,这清门,却是这大清朝的供奉门派呢?

见程德全依旧不表态,当时便有一人,排众而出,对德尔英高声喝道:“兀那小儿,你懂得什么?我们此时,非是为一家一姓的兴亡,我们为的是苏州府这千千万万的百姓,为了这一方勤苦的百姓,能够免遭战乱之害,兵火之劫,此乃大道,非你这等江湖小儿所能插言的!”

德尔英气极反笑,大笑声中,他向那人问道:“你可知道春秋末年的豫让吗?”

那人一愣,转瞬便怒道:“这千秋传义的刺客,我如何会不知晓?!”

“你既然知晓,为何还用这等言语教唆巡抚大人做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事?”德尔英咄咄逼人,“‘夫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试问,我大清,是如何对待巡抚大人的?当初程巡抚,不过是一芝麻小官,数年间朝廷恩典,超越擢拔之速,历来罕有,更曾以黑龙江将军一职相授,为大清开国二百年来之第一人!难道此等,还算不得待之以国士之礼吗?”

“常言道,疾风识劲草,板荡见忠臣。如今国家难起,四方纷乱,正是报效国恩,回报国士之礼之时,如何却为了尔等的性命家财,而毁坏礼义?”

这一番掷地有声,将那人驳的哑口无言,羞惭退到众人之后,再不敢多言。

“豫让之行,实为可笑!”众人中复又站出一人,向德尔英辨道:“豫让之报智伯,本是愚夫所为。那智伯,贪鄙不仁,好武刚愎,最后落得家破人亡,乃是咎由自取。豫让不识正邪,不辨善恶,刺杀宽宏有量之赵襄子,而报无德无行之智伯,实为不智之举,不值为后人效仿!”

“古人有言: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此刻满清无道,丧权辱国,专权跋扈,使万民生于水深火热之中,为生民计,为万世计,此刻都应抛开私恩,以报大德!”

苏州城不愧是千年文府,人人伶牙俐齿,引经据典。德尔英看着眼前侃侃而谈之人,却只觉得心中好笑。

“你可知,先贤曾说,“圣人不死,大盗不止”!若是人人都如你一般,以此等谬说为由,行反复无常之行径,天下可还有忠义可言?中华还有道统可传?古来通达明智之士,胜于你我者,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而豫让之行,千古只记义烈,究竟为何?不因大道,而改小节。正所谓忠臣不事二主,从一而终是为贞!”

那人只是冷笑两声,方要开口反驳,忽然屋顶之上,有一人大声喊道:“满贼休要猖狂,吃我一剑!”

话音刚刚传到,一道白光,也随着声音闪出,直刺向院中的德尔英。

德尔英闪身躲过,回身一看,却是尹锐志。

原来尹锐志虽然在船上耽搁了一会儿,却胜在道路熟悉,不多时便追到了巡抚衙门。

尹锐志到时,正看到德尔英在那里说些歪理,将众人辨的革命气焰逐渐消了下去。她顿时大怒,便抽出剑来,连带船上的怒火,一起泼向德尔英。但尹锐志究竟是名门子弟,不肯行偷袭那等江湖下作手段,便先喝一声,让德尔英有个准备,这才拔剑刺出。

德尔英一皱眉头,拱拱手对尹锐志说道:“姑娘,我好意相劝,望你莫来巡抚府,为何你不听我所言?”

尹锐志执剑在手,决然说道:“我此来苏州,正是为说服程巡抚,附义革命,岂会因你一言,便放弃使命,空手而回?”

“你方才在舟上巧辩,如今又在这里蛊惑人心,我且问你,也只问你一句,满清腐朽,卖官鬻爵,违背祖训,擅加赋税,是也不是?”

这一句堂堂正正,不做那无谓的义理之争,却直刺要害。德尔英刚才在船上相驳,独独也是略过了这“腐朽”二字。因为这二字,他也是一向引以为耻的。

“姑娘既然说到这里,我也无话可说。唯有刀兵相向,胜者为王了。”德尔英默默的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叹一口气,慢慢说道,“姑娘若是胜得了我手中剑,今夜之事,我便不再阻拦。这天下权,由你们去争!”

“好!”尹锐志一向不喜欢作那些无谓的义理之争,在她眼中,一切都是黑白分明,快刀乱麻,“今夜倒要看看,你掌中之利,是否如你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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