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祟祟回屋之后，上官就被昝维拦住了。
“你跑哪去了？”昝维啧啧地围观她这身衣服。
“我和子相师叔去打探小道消息了。”
“子相呢？没看见他。”
“他去给赫连沁刷马了。”
昝维奇道：“这小子莫不是看上了赫连沁？这么大逆不道，会被二师兄打断腿的。”
“不是，我们冒充赫连沁的马夫……”
昝维心中失望，还以为能乐观二师兄惩戒颜子相，如今没有好戏，只得道：“……那我还是给赫连沁打个招呼吧。”
上官看着她的背影却暗自琢磨：这珠儿明明就是那小丫鬟的名字，这小丫鬟明明就是剑侍，为什么李心翊要说这是什么明玦？如果她不是明玦，明玦又是谁？
昝维回来了，上官趴在榻上，把这事讲给她听，讲着讲着就问她：“我怎么以前没听说过李心翊还有个夫人？”
“李心翊快三十了，自然得有夫人。”
“他夫人是什么人？”
“我也不清楚，他十八九岁就成亲了，而且没请多少人，估计是仇人太多。”
“他夫人叫什么？”
昝维蹭过来，把她挤到一边，侧卧下来，懒洋洋道：“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他昨天说姓朱，估计就姓朱吧。”
“你见过没？”
“应该没有。嫁进了大户人家，哪能随便抛头露面。”
“……李心翊是个什么样的人？”
昝维道：“还挺好玩的，我看他不图名不图利，不像是坏人。你怎地问我？”
上官叹道：“我以为天下第一的侠盗跟武林盟主很容易成为朋友。”
“这你就错了，公子哥还是比较容易认识公子哥，大强盗比较容易认识小捕快。”
“我不是捕快，我是大理寺评事，从六品！”上官怒道。
“嗯。”昝维淡定地点点头。
上官好容易积聚起来的气势好不容易散了。
昝维又问：“你当时怎地想起来这看热闹？我还以为你心中只有抓贼呢。”
天色阴暗不定，风吹得窗纸呼呼响。上官没有回答，而且不再说话。沉默一会，径自睡过去。
第二天子相吃了早饭就去刷马。据说赫连对凭空多了两马夫这事十分高兴，给子相讲了许多八卦听。子相愁眉苦脸，因为赫连沁的江湖秘闻里全然没有关于珠儿的。
他二人常去食堂混饭，小乞儿卓洪今天也来给人家洗碗。食堂里闹哄哄的，一个小胡子男人忽然进来，拎了一小壶酒冲她道：“来喝一杯啊！”
上官一愣，这不是小胡子昝维是谁！竟然丢下了新姘头李心翊跑来找老姘头上官！
上官本和旁边李家的几个小厮混熟了，心道星星知我心，昝维最贴心。自然是马上顺着昝维的话，怂恿那俩小哥来喝酒。
哪知小哥们不胜酒力，很快就死过去了。昝维捶胸顿足，直道浪费了好酒。
二人悻悻回屋，早上上官起床，推开窗正要呼吸早上第一缕晨香，一团黑影兜脸扑来。
是一只肥得早该下锅煮汤的鸽子。
鸽子脚上有一竹筒，扒开塞子拈出纸条，上面不知所云几个字，似是密语，上官掐指一算，密语中言：行如风死在随州。
上官面色凝重，匆匆写了回信，出门去找昝维。
昝维一早起来了，在屋里和子颖下棋。
“师妹，我下了这么多年的棋……”李子颖忽然抬头看着昝维，“下得似你这般臭得十数年如一日的可真没有。”
“我没空练还不行嘛！我武功天下第一！”
子颖哂道：“天下第一的是昝维昝大侠，你最多最多算第二。”
出乎意料的是昝维并没有生气掀桌，只是淡淡地表示了不屑，“哼。”
上官猜昝维心里其实是在暗爽的。
李子颖看到上官走出来，对她招招手，指指旁边的桌子，笑道：“鸿儿，你醒了。豆浆还热，快喝些。”
“谢师伯。”
上官端着碗假意看棋，手在昝维背后写着：“事告。”喝完就走了出去。昝维趁机掀了棋盘抵赖了一局，跑出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