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午出去一趟,回来时撞到了放风归来的昝维。昝维急急吼吼地对她说:“我可很多天没开张了,家里都揭不开锅了。我出门干活去了,不许记我黑账,不许泼我脏水,不许跟着我,不许秋后算账。”
上官立刻一个头有两个大,“好好好,你快去快回。”
昝维一溜烟不见了。
因为是早上,店里冷清的紧,只有周莫一人慢慢喝着茶,上官喜气洋洋地凑过去,问道:“周公今天怎地不喝酒?”
“喝酒伤肝啊。褚慎之今天不知做什么大买卖去了,怎地没带你?”
上官答道:“褚兄的活多半是乔司马介绍的,我可记着周公的话,他介绍的活还是少碰为妙。”
“哎~~乖孩子~~不过这老乔今天没来,估计也是去拉大单了。”
上官伸了个懒腰:“都挣大钱去了啊。”
“唐老弟不去?”
“周公你且看,你看那满街的路人。”
周莫眯着眼睛看了很久:“路人怎么了?”
“那都是我的钱袋,没钱了就去干上一票,有钱了么,就姑且放他们一马。”
“……小兄弟豪气!”
上官心道这话可是昝维原着。好在她不在,否则定要唠叨一番。
今天阳光甚好,小二把二楼的窗子都打开了,微风吹进来,有一股干叶子味。
上官闭着眼睛晒太阳,一边梳理着迄今为止的各线索。
死人的地方从西南往东北。最早在江陵,转眼就到了弘农。西南有苗蛮侗蛮,种种蛊术痋术。不知这人是不是从南蛮来的呢?也有可能是从川中来的,当然也可能是零陵。
正一剑赵正一使的是一柄直刀,模样似剑,实则是刀。“定乾坤”伍乾浦刀法沉稳,是那一辈里的好手。段祈铭更是使刀的豪侠。
为什么死的都是这些刀客呢?
假设真的有一群人为了杀一个武功高强的高手,四处联络收买中原有名的刀客,何以他们不亲自动手?是武功不够?是好整以暇?是有别的阴谋?
“他们”能有几人?是男是女?从何而来?
上官叹了口气,渐渐睡去。
天再大亮的时候上官终于醒了,她随便洗了洗脸,漱了漱口,之后就下楼找吃的。
她居然看见昝维大喇喇地坐在靠窗的座位上。
昝维戴了一顶很合适的帽子,头发也整齐地梳了起来。
于是她走过去,在昝维面前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问道:“褚兄回来了?”
昝维笑笑:“不敢当不敢当。”
“真的啊?”
昝维又笑笑,不答话。
上官见她笑得和蔼可亲,也随意起来,道:“我要吃城南的张氏生煎包,李大娘的肉夹馍,李拐良的面窝,还有烧饼胡的豆浆。”
昝维道:“那我们一起去?”
上官笑答:“走。”
上官当然不是真的想吃这些东西了。这些小摊分布在城里各处,想要都吃必须跑来跑去,她也就有机会问问昝维笑得这么□□,是勾引了哪个良家妇女了。
只不过说着说着,倒真有点饿了。
她正想着揶揄昝维,昝维却道:“你应该知道,城里有些见不得人的事。做这些事的人不好出手,就该去找掮客,看看有没有亡命之徒愿意做。”
“自然是,我还知道那个人是乔司马。”
“是了,我便是从乔司马那里认识一群人。”
“一群?”
“不错。其实我只见到了一个人,是个货真价实的老头。他要我送一颗蜡丸到宛县。”
“宛县!”
“是的。我就想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
“那他们就不该去叫一个老头,花钱去找个小伙帮忙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