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被消毒水的味道占满,过道清冷,偶有几个人路过,陈母坐在走廊的休息区,在熟悉的脚步声响起的时候抬起了脸,紧接着直接站了起来:“老公!”
陈教授风尘仆仆:“陈深现在怎么样了?”
陈母担忧难掩,冰冷的医院、受不住的突然、无尽的担心,这些在以前时常发生,哪怕是上一秒还好好的喂过了饭,刚走开一步,回过头来时,陈深就倒在了桌上,口吐白沫,一次一次,再深的爱都在被没完没了的意外消耗:“还在做检查。”
陈教授握住妻子的手:“没事的。”
.......
两个小时后,陈深被送进了病房,陈教授询问着陈深的情况。
全身上下多处撞伤以及脑震荡,情况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只是陈深身体底子不好,比常人更难以恢复。
就这样,陈深从中国的医院,跨了一个太平洋,然后住进了美国的医院。
交警很快赶来,陈深还没清醒,陈教授把他们请到外面交谈。
监控录像记得明明白白,是对方突然变道没有打转向灯,造成陈深追尾,加之车主压根就没有驾照,要负完全责任。
陈教授气质温和,举手投足间都是学者儒雅气质,比陈深要多几分时间沉淀下来的气势,这种气势与他的温和并不相驳:“警察先生,我想我们的需要不是赔偿。”
交警闻言一顿:“Sure.”
“我的孩子因为对方的不负责的行为,现在尚未清醒,并且在他流血昏迷的状态下,对方仍旧对他进行了言语上的侮辱。”陈教授把监控录像倒回来,定在了车主气势汹汹的跳下车,对陈深所搭乘的车暴-力敲打踢踹的行为,“Sir,我认为这是对方对我的孩子的一种威胁。”
他抬眼看向交警,目光沉沉,坚定得无波无澜,又叫交警被看得一时半会说不出话。
爱,是什么?
小时候,我们可以不做多想,纯粹的去表达爸爸我爱你,妈妈我爱你!
等长大了,随着青春期和中二期的到来,爱被爱情占据了领头羊的位置,亲情反倒变得成了抱怨和束缚,这个时候,幼稚天真的我爱你,我喜欢你,矫情世界灰暗的掉几滴眼泪,便这样长大了。
越长大,越觉得对爱无力,在青春期,毛都没长齐的时候,可以毫不犹豫的说自己懂爱,可等年纪上来了,却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爱。
夜色降临,药水滴着,医院安安静静,所有人在等待一个明天。
陈教授送走了妻子,回来时,微微一怔,眼皮随之低了一下,把疲倦酸涩又带回了上眼皮:“醒了。”
陈深躺在床上,还戴着氧气罩。
他睁着眼,眼神平静,丝毫看不出是一个刚经历了一场车祸的人。
陈教授渡步过去,把被角掖了掖:“再休息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