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了，林总没有反应，但也没拒绝，倒显得许续有些唐突。
许续手搁在大腿边上，在脑子里把远到林初都还不会说话时期的记忆，扒拉了出来，琢磨着他老人家现在的闷骚是增是减，最后试着又丢了个台阶下去：“我打给你？”
林振东从喉咙闷出一声：“嗯。”
得。
是有增无减。
许续从湿着的口袋里掏出手机，看着因为黑了屏，而碎得更明显的手机才想起来：“啊，没电了。”
林振东：“......”
许续转头看林振东，辫子顺势垂了下来，黏在脸上，许续一边说着话，一边又把辫子捞了上去，露出一片光洁的额头：“要不你给我张名片，我充了电，再打给......”
话还没说完，辫子又掉了下来。
许续：“......”
他面无表情的又往上丢，可惜头上没那么湿了，黏不住了，老往下掉。
林振东就看着他跟自己头发作对，一言不发。
许续讨了张名片，下车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心里叹了口气，真是老天耽误他谈恋爱，连把人拐回去的借口都没了。
裤子黏在腿上，许续一瘸一拐的往里走，速度不快，也没多艰难，只是看着背影凄凉。
直到背影消失与黑夜，林振东才把车窗升起，浓浓夜色，只有指尖点点火光。
在看到许续的第一眼，他没有认出他来，许续变了太多，任何曾经和许续相识的人，都无法把一个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许续，和一个瘸腿深山老师归在一起。
更何况所有人都接受了他的死亡，一个死了二十八年的
人好像又回来了。
林振东用力的抽了口烟，最初的震惊心悸，想要把许续找回来，用任何方式的冲动退下后，冷静之余是更多理不清的问题。
他和许续究竟是在什么位置。
“噔噔。”
林振东微怔，车窗降下，林振东看到了许续的那一张脸，脸上带了笑，许续从前也爱笑，明朗得能逗乐一群人，眼睛都是亮的，只是现在多了几分客气：“不好意思，能不能帮我跟保安说一声，我没有门卡进不去。”
林振东垂眼：“嗯。”
林振东下了车，保安认识他，只说两句，便给许续放了行。
许续：“谢谢，那我进去了？”
林振东颔首。
许续走了，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走到林振东面前，林振东看着他，目光平静深远。
“这个给你。”许续一掏，掏出一张名片，上头印着“林振东”三个大字。
林振东眼里的深远要沉下许多。
许续看着也是一愣：“啊，拿错了。”
他把名片揣回兜里，又摸了摸，摸出两个钢镚，银色钢镚在保安亭的灯光下边缘反着光，林振东倏然想起许续小时候拿五毛钱的钢镚，去忽悠人家是金子做的，换了人家一块钱的事。
手摊在面前，钢镚搁在手心。
许续说：“谢了，我也没有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