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续给林初刷完鞋，就蹲门边往桶里洗刷子，桶里哗哗响，许续低着头说了句：“等会我要去上课，中午我带你去逛逛。“
林初记得许续说过，寨子里就他这么一个老师，那许续走这么多天......
“停课这么久？”
“也不是。”许续站起来，靠在门边，把桶里的水给倒了，“有两个孩子，我教得久，我不在的时候他们能带带课。”
林初哦了一声，过了一会，突然说：“我跟你一块去吧。”
许续回过头，看他：“看我上课啊？”
“是啊。”林初坦然承认，“我还没见过整个学校一块上的。”
等出去了，林初才发现许续就住在学校边上，那围墙围的就是学校。
林初除学校门口，抬着头，打量了半天。
许续：“怎么样啊，设计师。”
林初皱了皱鼻子，其实还成，昨天送那些小孩回去的时候，他还以为学校也是那种泥土堆起来的房子，可能像电视剧那样，茅草搭的房顶，一下雨就漏水的那种。
像那种基本就没有什么改造的价值了，直接推了重建，林初昨晚上还在想怎么把水泥运起来，总不能真跟愚公移山那样，一担一担的运吧，而且不管怎么算，成本都太高了。
现在亲眼看见了......
林初不知道该怎么说。
学校居然是水泥建的，校门两边的围墙上还有画，时间大概有些久了，画有些模糊，但看得出来，作画人的水平很不错。
一个偏僻到连马路都没通的小地方，农村里说普通话都很标准了，而他们这还在说土话，这样的地方，弄得最好的居然是学校。
唯一的老师。
连小孩名字都是他取的。
林初甚至怀疑普通话都是许续带进来的。
林初想象着许续拖着条瘸了腿，往一家一家跑，跟他们说现在学习是多么的重要，走出大山是多么的美好的样子......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你......”
林初嚅了嚅唇。
许续：“嗯？”
林初：“你真的付出了很多。”
许续一顿，随后笑了：“救命的恩情呢。”
说着说着，笑意收敛，许续补了一句：“而且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
十分钟后，许续从昨天带回来的行囊中拎出一个鼓鼓的袋子。
林初：“这什么？”
许续把扎了口的袋子丢给他，“拎着。”
林初伸手一接，袋子砸他怀里，都不用打开，林初就能从触感知道这是什么。
十五分钟后，林初见到了许续所说的“代课老师”，看着也就十几岁，一男一女，又黑又瘦。
女生身上一件洗得褪色的桃红色的棉衣，男生穿了件土黄色的棉袄，他们见许续来了，咧嘴笑了笑，露出的牙有点黄：“许老师。”
许续悠悠走过去，跟教导主任巡视似的：“嗯，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