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就前面，把我放下。”没有路灯，林初让许续拿着他手机打着灯才勉强看得清面前的路。
许续指的地方靠着围墙，小小一个，土墙房，前面的见的房子都这样，林初已经不意外了，低眼选了个能下脚的地方，小心着把许续放了下来。
许续扶着他的肩下来，单脚撑着，另一条腿撇在后面，他在兜里掏了半天，才掏出一串钥匙，门上的锁还是铜锁，钥匙叮叮当当半天，才开了门。
“进来吧。”许续进去，扯了门边的绳子，吊在房顶的灯泡“撕拉”两声，亮了起来。
许续一瘸一拐的坐到了床上，弯着腰，把鞋脱了，林初站在门边，身后是哗哗雨声，他凝视看着许续，裹着那么厚的棉衣，看着还是瘦得厉害，“你的脚是怎么伤的？”
林初话一说出来，就后悔了。
说到底他和许续也没认识几天，这是人家的伤，他不该问。
看许续闻言抬起了上半身看着他，心里升起一阵心慌，眼珠子转到了另一边去，躲避许续的目光：“算了，你别说了，当我没......”
“摔的。”
声音撞在一块。
林初怔然，唇微张，却又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续却笑了：“进来吧，把门带上，这没暖气，你把冷空气放进来，晚上得冻得睡不着。”
“哦。”林初往前一步，把门带上，看着门上生了锈的铁插销，问，“插-了就行么？”
许续：“嗯，插-不插都没事，没什么能偷的。”
林初还是插-上了。
他关了门，转头看许续，许续搭在木凳子上的脚脖子已经肿了，“有药么？”
不晓得他这一路是怎么一声不吭的走下来的，到现在还笑得跟没事人似的，“你说这个？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林初没吭声。
许续：“今天晚上是洗不了澡了，明天我再给你烧，今天先凑合一下。”
林初：“洗。”
许续一愣：“你想洗冷水啊？”
林初嗯，“我出去一下。”
说完也不等许续回答，就开了插销，身影消失在了黑夜中。
许续看着黑漆漆的门外，眨了眨眼。
林初过了一会，才回来，手里提着一个大红色的暖水瓶。
许续这才知道他出去干嘛：“哪借的？”
“卢以爽家。”林初找了个桶，用冷水冲了冲，然后拔了暖水瓶的木塞，倒了大半桶水，又去掺了点冷水，伸手摸了摸，温度正好。
许续以为他要去洗澡，给他指了位置，“洗澡间在那，你带了毛巾么？我这没有新的。”
林初还真没带，他习惯了只带钱出门，“嗯。”
他提了桶到床边，“洗。”
许续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给他泡脚的，没肿的那只脚，脚趾头动了动，许续突然觉得有点别扭：“你......你这样我也是会害羞的。”
林初：“看不出来。”
许续：“......”
气氛被破坏，许续面无表情的伸了脚丫子到桶里，走了一路，这会给热水一泡，真心舒坦。
这脚刚瘸的时候是不方便，可练熟了也还好，大概是真的老了。
许续抬着头，看暖色的电灯泡，闪耀的中心是根钨丝，他都五十了，大概也就这样了吧。
.......
林初没看着他泡脚，提了剩下的水，在洗澡间里将就着冲了冲，他没带睡衣，出来的时候穿了件白色的衬衫，下边搭的还是牛仔裤。
出来瞥了眼泡得舒服得眯了眼的许续，什么都没说，抬手拨了下刚洗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