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个小时的硬座，最难挨的还不是久坐，是过夜，长途火车到了晚上人挤得满满，无座的人群把过道占领，上个厕所都要穿越人海。
整个车厢被乱七八糟的味道包围，吃过的泡面面包饼干，吃剩下的饭菜，混在一块，被时间一发酵，活像烂番茄的味道。
林初第一次坐在这样的火车里。
一天下来，除了早上那碗粥，没再进吃过东西，反胃恶心。
林初没什么表情的坐在那里，看许续忽悠完小朋友，又继续看他的《恶魔总裁求放过》。
“少爷，吃点东西？”许续突然抬起了眼。
林初唇心抿了一下，干干的，“算了。”
“哦。”许续问完就了事，一点都不强求，对这样的人，真是不知道该不该气。
就这么一直坐到车厢的灯暗下，小孩歪七扭八的睡作一块，林初低眼，看了看手机，肖泽宇那他已经交代过了，他跟许续过去，肖泽宇回了三个感叹号后，林初就没再回了。
一天了，周篱杉都没找他。
除非他真睡成了猪，要不然肯定发现他走了。
公寓暂时和车他都留给了周篱杉。
乱。
太乱了。
在F市的时候乱糟糟的，现在走了心里空荡荡的乱。
林初按灭手机，侧过头看向许续，看了一天小说的许续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就靠在椅背上，黑棉衣拥在身上，只领口露出一件蓝色毛衣，格子的。
林初看着他的侧脸，车厢里灯光昏暗，将面部线条都变得柔和，淡化了眼角的细纹，总觉得眼熟。
林初皱起了眉头。
下一秒他瞪大了眼。
许续的脑袋失去重心，往林初身上靠了过来，脑袋擦过他的手臂，然后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林初大腿上。
林初：“......”
你特么睡着了都不吃亏！
林初嘴角抽了半天，虽然他很想让许续保持着现在这个姿势睡下去，让脖子教他明天做人，但最后还是秉承着尊老的心思，把许续脑袋挪正了些。
.......
七点多下了火车，V城火车站附近一片待开发，连个吃早餐的地都没有。
林初问了下一趟火车，差点想死，特么还要等到下午三点：“你确定？”
许续把车票拍在他眼前：“你说呢？”
林初拿下一看，“王大回，谁？”
许续眼皮都不抬一下，从林初手里拿回车票：“我。”
“什么鬼？”林初瞅他，“你到底叫许续还是王大回？”
许续：“都是我。”
“改名？”林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
“算是吧。”许续应了一声，然后就赶小鸡似的，把小孩往前赶，最后都坐在了候车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