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周篱杉真像林初想的那样，他留下了，而且连个理由都没想，就是两句：
“我可以在这洗个澡么？”
“我可以睡在这么？”
林初张着嘴，居然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去洗澡了，等出来的时候，F市下起了小雨，雨声淅淅沥沥，即使是在冷风刺骨的冬天，也别有一番滋味。
“下雨了。”
已经躺在床上的周篱杉轻声道。
林初打开了窗户，当初做的是飘窗的设计，这里是除了床最舒服的地方，抱枕软垫笔电，还有零零碎碎的工具，他经常窝在这里画画做设计。
窗边养了一小盆薄荷，那么冷的天，它不但没黄了叶，还抽了新叶，嫩绿嫩绿的，看着很有生气。
林初想起了许续，还有那帮为他操碎了心的孩子们。
他站在窗边发呆，周篱杉也不催他，拿了手机，在看微博，于老师的事在网上仍有热度，还在持续发酵，看得出来，林初费了很多心，就光光那些跟着他发言的知名人物，虽然不是林初主动要求，但这都是一个人情。
站在这个位置，最知道欠下的人情有多麻烦。
可林初还是一如从前，站在所有人身前，仿佛无所不能。
“唔，在看这个啊。”
周篱杉一愣，侧头看他，林初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窗，上了床。
林初说着就掀了被子，钻了进去，两个枕头都压在周篱杉下边，林初扯了一把，“起开点。”
周篱杉坐起了上半身，林初成功抽走了一个枕头，搁在下边，一个倒身，躺在了床上，一只手臂搭在了额前，映在眼瞳里的是天花板。
床吱吱响起，是周篱杉翻了个身，他侧着身体，面朝着林初，看着他。
“你......”林初在他眼里看到了怀念。
周篱杉眨了下眼，他摘了眼镜，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漂亮，一点都看不出这是一个睁眼瞎。
算了。
林初抿了下唇角，“睡了。”
“晚安。”周篱杉勾了个笑，他半张脸陷在枕头里，“林初。”
林初：“有话快说。”
周篱杉看着他：“我睡着后，就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了。”
林初：“？”
所以大兄弟，你想表达什么？
“所以......”周篱杉眨眨眼，语气意味深长，“所以你抱着我睡吧。”
林初：“？”
周篱杉：“这样我就动不了了。”
林初：“......”
可以，理由充足。
林初从床上坐起来：“不是，我以前怎么就觉得你丫的是个呆子，不会察言观色呢？现在看来，周篱杉你挺行啊，说话一个套接着一个套的。”
周篱杉还笑得出来：“因为我在追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