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韵珍崩溃的嚎啕大哭，她的手捂着眼睛，声音绝望而凄厉，说着厉南城癌症转移，引起肾衰竭的事。 这和我从护士那里听到的一般无二。
而矗矗是厉南城的儿子，恰好他们的肾源最合适，孔韵珍形式单单的和我保证，用矗矗的肾，顶尖的国际专家可以提高手术成功率近一层到三层。
她近神叨叨般兴奋的和告诉我这是多么奇迹的一件事。
我冷漠的听着，空荡荡的手术室门口，安静如深夜，明亮的灯光不分昼夜的照，让人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仿佛就能给人无限的希望，“所以你就要用我儿子的命来换他的命！”
“他还那么小，你就不怕他根本挺不过手术这一关吗！你这个毫无人性的畜生。”平静的愤怒，殷北倾已经回来，他的手里果然提着汽油，只是不多，一大桶而已。
孔韵珍害怕我真的要放火，瑟缩往后退一步，她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却被殷北倾更快一步的抢走了手机，“把矗矗带出来，我不会让他为了一个从来不曾对他负责的父亲冒生命危险。”
“你疯了，他也是你最爱的男人！”
我的手紧紧我成拳头，手指甲狠狠的嵌入肉里，但我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病人中途醒了，强硬的要求终止手术。”手术室的门“咔嚓”一声开了，带着口罩的医生走出来，无奈又不解，“这不是儿戏吗？你们家属到底是怎么给病人做思想工作的？”
还不等我们反映过来，手术室的等熄了，其他人全都从手术室出来，护士推着清醒的厉南城以及昏迷不醒的矗矗。
孔韵珍还在苦苦哀求医生继续手术，我看到矗矗，顾不得其他，扑倒他身边，捧着他惨白惨白的脸，紧紧眯着的眼睛不复往日的生动可爱，顿时眼泪流出来，一遍遍吻着他的额头。
幸好，幸好……
眼泪一颗颗从眼睛里流出来，像是夏日泛滥潮水，无论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心酸涩得的疼，又仿佛被人死命的攥在手里，不断的别拉扯着，很痛很痛。
“没事了，别哭，没事了。”殷北倾抱着我，手抚摸着矗矗的额头。
他的安慰于我而言没有任何作用，我仿佛控制不住自己，任由泪水一遍遍打湿脸颊。
这一刻，我分不清到底是在伤心和痛苦什么。
是在心疼孩子遭遇了这无端的折磨？
还是在心疼一个即将逝去，无法挽救的生命？
“不行，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孔韵珍遥遥的看着厉南城的眼睛，像个疯子一样，爆发出无尽的潜力，她的身手变得敏捷，在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的时候，抱起矗矗，威胁道：“必须马上进行手术，不然我就和他同归于尽。”
她把一桶的汽油全部淋在自己身上。
汽油味不断在空气里蔓延，医生和护士慌乱起来，有人报警，有人找灭火器，但这一切都无法阻止孔韵珍的疯狂。
“停止吧，我是不会进行手术。”厉南城视线没有率先去看孔韵珍，目光穿越过人群，深不可测到让人无法看懂目光最终落在我的身上。
似乎缠绵而如同一抹阳光般熨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