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诡异，夏侯旋心里，说不气，是不可能的。
气他明明已经这般不舍，气她明明有希望，却总不珍惜。
所谓的蛊毒说来麻烦，但这一路长长，点点滴滴明明都已经撑过来了，为何最后的紧要关头，她却始终不肯对未来抱一点期待和希望呢？
她知不知道，她对很多人，都有不同寻常的意义……
于是话音出口，便忍不住的，带了三分微恼。
“只要你想，撑到八年后地心花开绝对没有问题，我们好好活下去不行吗？”
她却嘿嘿一笑，无可无不可道：
“我倒是从没想过现在还能在这里和你喝酒，我以为……”
看她神色悠悠。
“我以为当初在凝华院发现这该死的蛊毒的时候就是最后通牒，谁知道？”
他神色一松，刚要开口，确险险被她一句话震落了屋顶！
“谁知道，没有最痛苦只有更痛苦，好几次我以为我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结果竟然现在还赖活着？”
他拧眉不满，看向她恬淡平静的谈论着生死，丝毫没有一丝丝的觉悟。
他突然很想掐醒她，让她看看，这么多人在为她努力，为什么她自己不能上进一点？
她摇摇头，怅然一笑，呢喃。
“算了，不跟你说这些，晚点你又要教训我了，我们来谈谈别的？”
夏侯旋眉峰微蹙，不明白她如何突然转换话题，下意识发问：
“谈什么？”
她看也不看他，眼光看向远方，那是覆骨峡的方向，她低低呢喃。
“谈一谈，红杏的出现，究竟是偶然还是必然？”
！！！
他狠狠颤了颤，下意识视线偏向一旁。
她看向他，眼光带着凌厉的剖析，这一刻，看她痴痴纠缠，为了求一个结果——
“你觉得呢？旋。”
他眼底一抹苦涩划过，无奈只能回过头来面对她？
他摇摇头，提起自己的酒盏，仰头就饮。
她脚边两坛酒整齐摆放，夏侯旋不敢沾染。
黄泉魅影沾者即醉，他有心浅尝，却怕在她面前出了洋相，而这酒中稀少，他也宁可悉数留给她驱寒慢饮。
她似乎也不期待他的回答，不过是静静喝酒，不知过了多久，清风飒飒自远处吹来，似乎也吹来了覆骨峡内寒凉的风。
夏侯旋终于开口，却带着滞涩与无奈的语气……
“其实，一开始，那确实是个意外。”
她眼睫静静垂下，看不清神情，他却也不看她，自言自语解释道。
“一开始，知道你‘死’了，我当真后悔过，可是后来，我总觉得你或许不该那么轻易地死掉，至少，不会死在别人手上。”
她冷冷一笑，颇有几分自嘲。
他却也轻叹，摇头。
“其实我早该告诉你的，一直没有机会，是我疏忽，”
他苦笑道：
“起初确实是不知的，等我知道的时候，你已经成了红杏。”
这话说得奇怪，她却似乎明白其中深意。
‘红杏’抛头露面广为人知的一刻，自‘宴方’死去已经过了很久。
很久——
久到麻雀变凤凰，久到红杏变为红杏公主。
百里雁自失一笑？低低嘀咕。
“那蛊毒……”
他轻轻拦住她话头，自说自话解释给她听。
“一开始，我确实是不知道的，我知道蛊毒的时候，差不多，就是你遇刺那天，或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