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色轻友!
而今,不喜离别的百里雁终究是拒绝了所有送行的请求,一个人背上行囊,立于马上,远远眺望何方?
而她送去的所有消息,唯有一封,石沉大海。
他终究是生气了吗?
生气她意已决无可转圜,生气她一而再再而三离他远去?
也该气了。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任性,百里雁却也只能无语望天。
逗留至此,本就是想多陪陪他,谁知道,这些时日来东忙西忙,到了头来,终究什么也没做得了?
她的眼光深深,暗含一抹期待。
城门将开,人群熙攘,看她远远凝望?
曙光初现,日光将明,而她,终究是什么也没等到。
一声轻叹……
化在霏微的晨雾里。
夏侯旋看了看她倔强扭头的背影,也不由轻叹。
她看向的远方,远远那山头,坐落他的府邸……
而今,那人迟迟不曾出现,究竟为何?
她轻叹一声,似乎也不愿再看。
既然如今时间不多,便不要过多念想,早早完事回来找他,不是更好?
只是这般莫名的别离,百里雁心里,终究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夏侯旋总在催她,要在她下次的月信之前千万要采到她需要的药材……
她的时间他也算不清楚,寒毒侵体,第一个影响的,就是女子的月事,而他如何能了如指掌?
实在是无解。
只能尽快。
是因为深知,每每那些日子,她的疼痛比别人更甚。
那痛到死去活来,皆因那万恶的寒毒——
如今,竟也不能轻易拔除,又如何得了?
‘叮——’的一声,远远四面钟声回荡,那是四个城门大开的启门钟,如今空气中震荡的频率,敲碎了她最后一份希冀。
朝阳高挂,一抹金霞刺入眼帘,灼灼耀目,刺痛了她的双眼……
而因此,看她眼底一抹黯然。
似有水光,悄然滑过。
‘吱嘎——’
沉重的声响远远传来,人头攒动,守着出城的,大多是商贾之户的货物。
如今两人轻装简行,鹤立鸡群,如此醒目,又是远远见着她的身影,似乎满满透着寂寥,而因此无语言说?
喧嚣中,唯此处寂静。
远远城门外,有人也拉开阵仗。
而她无心顾及,只垂头看着手握的缰绳。
逆流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沉默,反而努力拱拱大头,似是安慰?
她却苦笑一声,如此失落,哪里像她自己。
人群熙熙攘攘,人流开始挤向城门,她也轻叹一声,伸手揉了揉逆流的马耳,唇角一抹苦笑。
夏侯旋坐于马上,无声并肩在她身旁,算是安慰。
她似乎觉得自己并不需要安慰。
如今不过短暂别离,何须伤感?
随着人流缓缓挤出了城门,刹那视野开阔,身后,却刹那有马蹄阵阵远远传来?
她无心回首,只是默默地将缰绳拉了拉,往路边让了让,却有人远远不顾形象的大喊:
“二哥!你怎么能这样!!”
这声音如此熟悉,百里雁也愕然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