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营帐中,有人低低耳语。
高座上齐飞眉头微蹙,心里暗暗心惊,却又暗暗庆幸——
还好……
还好和他的秘密书信也被一并烧毁。
据闻那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连尸骨都锻成了碳,那薄薄几张书信,何以留存?
而他这样无波无澜的反应,暗地里掀起了多大的浪潮,自己不知。
三殿下只关心自己的书信,自己的身份暴露,却不顾远在朝堂忠狗的死活?
此时连哀伤或担忧都未曾流露少许……
孙泰可谓是齐飞手下冲在最前线的(幕僚)疯狗,而此时尸骨未寒,或者说连尸骨都未曾找到……三殿下他竟……
他只轻轻扣着桌面,‘咚咚’作响,听见朝廷传来了孙泰家产黑幕全数爆出的消息,反而唇角含笑?
这一刻,人心……凉凉。
兔死狗亨,是否,也将是他们的未来?
幕僚们的心悄悄动荡,不曾理会下属心态的上位者——
注定夭折。
而此时,却有人手中捏着薄薄几张扉页,神色越发凝重。
“原来三殿下是宰……!”
他眼睛瞪得老大,兀自回不过神来!惊疑道:
“主子……这……”
齐湛却冷冷一笑:
“怎么,吃惊?”
属下赧然低头。
“主子你……似乎并不吃惊……”
齐湛冷冷一笑,却轻轻将几页扉薄的纸张折叠整齐,放进匣子。
“主子……好不容易捏到了三殿下的把柄,您为何……”
“为何不揭发他?”
齐湛只是笑,别人笑他不把握,他笑别人看不穿——
明明早已总揽了大局,却对这棋局之上至高的宝座不曾动心?
“现在全朝上下都是公良策的狗,即使扳倒了老三,又如何?”
他轻轻一笑,似嘲似讽:
“你能揭发他的身份,就会有人前仆后继的告你诬陷,欲加之词何患无穷?”
他的眸光依旧如此冷静,这一刻清冷眸中倒影了天下,却只为那一个渺远的恩怨结果,一意孤行——
他也冷冷一笑:
“何况,老三的身份,和我……
呵,很像,不是吗?”
看他撕毁王都送来的密信,手撒一把扬灰,自山间热烈的风拂向远方。
他的目光清冷,似乎这大好河山只要他想~尽可收入囊中?
他却不想——
似乎大好河山于他,并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天下乌鸦一般黑,红杏不是说过?”
他只是淡淡自嘲一笑,属下不敢应声,他不顾,唇角一勾:
“都是鸠占鹊巢,谈什么孰是孰非?”
她也是笑~
空气中一片沉滞,百里雁面不改色。
“不过是鸠占鹊巢,提什么谁对谁错。”
而此时面对皇帝,她也面不改色?
她似乎毫不在意,歪了歪头,俏皮问道:
“你说是吗?皇、兄~”
齐戾蹙眉,重重叹息一声——
“说了你身在这个位置,自然可以享有你能享有的一切,为什么总是这么想?”
她似乎对齐戾知道她遇袭的事情并不吃惊,身为皇帝,再傀儡,也多少有一些自己的暗线不是。
“咳咳。”
看她低咳,脸色莫名潮红。
近来高烧越发厉害,竟然连猛药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