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心痛席卷,又哪里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旖念?
百里雁冒冒失失这许久,跌跌撞撞总不能避免,洛玄终于也学会了随身携带金疮药——
她的伤口昨夜只是匆匆处理夏侯旋就要离去,她竟也强撑着捱过了一整天?
她的伤口依旧如此狰狞,甚至依旧还微微有渗血的迹象。
那灰黄的药粉撒上,听她战栗的轻吟。
他怕她咬伤自己的舌头,也只能无私的奉献出自己的手指——
她下意识一咬,却似乎意识到了口感不对,看她宁愿强忍也不愿下口?
不知她心中所想——
自己的手指,咬坏了也就算了,别人的手指,哪里知道有多疼?
真咬坏了就不好了。
他素来恼她不该懂事的时候如此懂事,洛玄冷哼一声:
“你舍不得咬,我可要下口了。”
他用口齿也灵巧的拆开她指掌间纱布,那金疮药细细密密洒下,听她蓦然呜咽……
他见不得她忍痛,只能用口齿容纳——
她的大脑又开始缺氧,他却努力保持着一分清明,一边吻,一边灵巧的为她撒上药粉。
炽热的吻像慢性毒药,刹那飘飘然神思恍惚,竟也达到了麻醉的效果。
什么承载了月色光华轻轻一飘?手上的纱布也被悄然剥离。
无意一撇,才看见……
她的伤,如此骇人。
她曾近用力的徒手握住剑刃,那伤深可见骨,几乎就要割断了经脉——
那一刻有多危急?
竟让她不惜废掉手掌,也要挡住那锋利剑锋。
她无奈叹他的怜惜,一点点小动作中也不经意流露——
洛玄想借深吻转移她的注意力,那痛酥酥麻麻,心里却簌簌的痒丝丝的甜?
这样一个人不惜远赴他国来陪在她的身边,不惜自己伤痛也不愿见她痛苦,此生得此一人,夫复何求?
她的叹,也被他容纳。
百里雁心绪涌动,一时心软,反而反客为主,更深的吻住了他?
洛玄刹那也承受不住她的撩拨!指尖紧了又紧,却小心翼翼不敢伤及她。
那厚厚的纱布依旧遮挡住某些重要部位,洛玄也深知她大大咧咧的表象下,一丝丝小女儿心思的羞赧——
那纱布却在厮磨间渐渐偏离,娓娓落地,丝丝软软一团,也如同这柔和的云,如此沉静而内敛,似乎可以包容一切风雨雷电。
她也如这云,更深的将他缠绕包裹,却始终逃不出他的掌心?
她也软绵绵化在他怀里,这一夜,过去的都将过去,将要到来的还在远方。
彼此的黎明,也将迎来更新的征途?
前路漫漫,上位者,不愿蹀躞而行——
这一刻她要披荆斩棘,大步砍开那些荆棘漫漫。
她要用自己的行动,更快更急切的,到达他的身边!
只要路的尽头有他在,还有什么能将她阻挡?
这一夜月色朦胧云也朦胧,却是她的心神情思不再朦胧——
有了目标,就要摘星濯月,扑入他的怀中!
这一夜敌营中,有人如此忘我?
在彼此的怀抱中,渴望,贪恋,不舍离去?
这短暂的相拥与接近,却只会更坚定彼此的决心——
就此,跨越!
永不回首。
时光总是易逝,转眼如水流沙——
清晨——
朝会。
孟宰相把手里茶杯都要看出花儿来了,半晌,哼唧道:
“怎么今日议事还不开始?”
“孟大人,红杏公主似乎还没到呢。”
孙泰唇角一丝冷嘲:
“我看还是不必等了,公主怕是不会来了。”
经历了一场袭杀,怎么可能一往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