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日起,齐湛和齐飞就陷入了僵局。
她一点没有身为罪魁祸首的自觉,该吃吃该睡睡不能再惬意,大军开拨之日,还在远远墙头目送?
身为公主,她站在当今皇帝齐戾的身旁。
隔着齐戾,另一侧,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她目光远远,似乎跨过那千山万水,看见了那血肉横飞那旗帜张扬,心里,难以言说的复杂——
这一幕壮烈,夕阳下多少人守畔相望,含泪送别?
这一别,对多少人来说,是永别。
她突然也生出了悲意——
这不是儿戏,多少人哭得伤心?那红艳艳的阳光下是一张张含泪送别的脸庞,那水光盈盈,又是谁当真切切的戮心?
洛玄也远远望着墙头。
那一端的她,此时嘴唇轻抿,又有什么心事。
年轻张扬的男儿只觉得血脉沸腾为国争光,这一刻,多少人笑,多少人哭?
多少人义无反顾扎身那战争的巨大机器中,那鲜血染红的地面,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的目光远远,此时也生出了些许兔死狐悲的悲凉。
这一刻她能远远目送,她能在战场上用计使毒,用自认为最温和的手法解决一切杀戮与纷争,那是张扬轻狂的宴方,而此时似乎与她生生分离——
这一刻,她是表面坚韧,内心柔软的红杏。
入戏入戏,既然身在其位,早已忘了是非?
这一刻她只是普通的女子,只想看这人生悲剧不要一场场在眼前开幕闭幕,每一次分别,都剜碎了几颗真心——
她突然觉得,最温和的战争不是用最温和的手法沙场对敌!
那太天真,天真到她一度信以为真。
这局势纷乱,哪有人止得住那些恨?
仇恨只能在鲜血里诞生,在鲜血里闭幕,何时再在那幕布之后,升起新的仇恨?无休无止,永无宁日。
这一刻,有人在呐喊——
我要这世间,不要再有分离。
最温和的手法不该用在沙场,夏侯旋却执意纵容她的天真。
她可以是合格的名将,但绝不是合格的领导者,要杀戮与血腥最快结束的办法不是挥刀相向!
这一刻,她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