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见她如此惶恐模样,颤颤巍巍惹人怜爱。
他心口一痛,下意识想安抚安抚……
他似乎素来没对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此刻,悔恨和怜惜却疯狂涌了上来。
“红杏,”
他轻唤,她却已经低下头去,不肯看他。
齐湛不愿放弃,上前半步,蹲下身去到她旁边,用此生仅有的温柔嗓音道:
“红杏,你……”
他下意识伸出手去,她退缩颤抖的动作却如同利刃割开了温情的帷幕。
她埋首于膝间,一个近乎自我封闭自我保护的姿势,他却也再伸不出手去……
那伸出的手僵在空中,如同一个笑话,引来无数的嘲讽。
似乎……总是他的一厢情愿。
齐湛临出门前,想了想,终究是怕她留下心结。
对自己解释也好,对她解释也罢,他说:
“我在那里是个意外,我不知道你在洗澡,也不是故意要看你洗澡,蟒蛇……也不是我放的,具体如何,明天我给你个交代,你……”
他似乎想说什么,眼看红杏不听,他也再说不出口。
苍白的语言无法弥补深邃的裂缝,那些说不出口的话化作一声叹息,终究转身离去。
而她在他走后,默默地抬起头望着不小心溜进来的月光,眼中迷蒙水雾,倒映地板上月霜如雪。
寂静空气里,听她带着哭腔带着惶恐轻轻低唤:
“呜……忍住,忍住……想回去……就要忍住啊……”
……
翌日,前厅,饭桌上。
“我去查过了,那蟒蛇是后山溜进来的。”
她似乎不为所动,低低垂着头吃饭,那脸,就要埋进了碗里。
齐湛犹自不甘心的解释:
“你知道那池水是后山引来的,那蟒蛇大抵也是不小心顺着水道跑了进来,有没有伤到你?”
她执着玉箸的手,顿了顿。
她低低的“嗯”了一声,然后轻轻说:
“没有。”
而她一顿,他早已发现她执筷的姿势有些别扭,心里知道她也许只是嘴硬,这种时刻男人万万不能退缩,因为有时候女人说没事未必真的没事。
齐湛想要展现贴心关怀给吓着的姑娘顺顺毛,想着便已经拉过了她的手,红杏也一反常态的没有反抗。
听他柔声道:
“来我给你看看,需不需要给你送些伤药?”
他轻轻地掀开她的袖子,却愕然僵了僵。
因那细腕一片青紫,那痕迹却不是蟒蛇所伤,而似乎是……
他紧握而造成的伤。
他依旧想要弥补,轻轻地为她揉了揉,低低近乎温柔的问:
“疼不疼?”
她低低‘唔’了一声:
“不疼。”
他却不满她的口不对心,下意识手中加紧了些许力道,听见红杏低低隐忍倒抽冷气,却不惊呼?
他回神,连忙放开她!
红杏咬着牙抽回手去!眼看着眼眶又要红。
齐湛自觉吓坏了她,又低低的问:
“一会我让他们给你送些药来。”
“嗯……”
红杏语声低低,近乎乖顺的回答。
他却似乎有些怅然,何时她如此乖巧?
似乎也是上次她被烫伤之后,面对他总是那般寡言少语。
表面看似乖顺,又在借机掩饰什么样的心绪?
齐湛无奈叹息,近来好容易缓和的关系……
终究是他亲手打破,又变得如此滞涩。
他看见她坐在面前,又总是不习惯那个跳脱的红杏突然又打回了原型,他无奈低低叹息,沉声怜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