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身边多了个帮手小六子，卢飞絮做什么都方便很多。小六子的存在甚至比定王的名头还好用，因为那个男人不会把卢飞絮要做的事情放在眼里。
太阳西落，院子里的光都少了。卢飞絮收拾院子里晾干的花瓣，这是草原上最后一季花，这些花瓣摘完天气便不适合植物生长了，草原上也不会再有花直到明年开春。
她准备回家了，这最后一批胭脂就是路上的路费。心中有忐忑有不安，她不知道回去会是个怎样的结果。这时一个人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是小六子。
他手脚麻利的帮忙收拾花瓣，认真的样子好像这些都该是他的责任。如果小六子不是太监，现在应该有人给他张罗婚事吧？
卢飞絮同情的目光小六子不是没有注意到，他一开始是很生气的，可也只气了那么一小会儿。因为有记忆以来从没有人心疼过他，离开皇宫陪九皇子外出学艺，因为悟性和年纪各方面都不如九皇子出色，他晚了两年才出师。
他是太监，还有个光芒万丈的主子，他太过不起眼，没人看到他，他可有可无长到如今的年纪却在卢飞絮这里得到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心疼，太过珍贵，小六子有些招架不住。
“夫人，还有什么要小六子做得？”少年的脸上带了几分笑。
卢飞絮摇摇头，“这些不是你做得，以后不要做了。”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小六子有些惶恐，似乎害怕卢飞絮不满意。
“不是。”卢飞絮指了指院子里的其她人，“这是她们的活计，你要做了，她们手里的月钱要减半的。”
一群暗地里观察小六子的女人听到这话立刻惶恐起来，“东家东家，我们都有好好干。”
有性子高的女人甚至直接指挥小六子，“你不许插手！”
看着小六子不知所措，卢飞絮笑了。这样的日子其实算得上岁月静好，可是这样的日子终究不长久。
夜里卢飞絮被人叫醒，看到小六子她险些惊叫出声。
“夫人莫怕，只是有些事要告诉夫人。”小六子说。
卢飞絮点点头，她想点燃屋里的灯被小六子阻止。黑夜中，卢飞絮小声问：“你到底有什么事白天不说要等夜里。”
“夫人随我来。”
卢飞絮披了衣裳，轻手轻脚跟在小六子身后。如今已是深秋，门外的瓦楞上覆盖着一层薄霜。西北的风吹着带来了透骨的寒冷，冬天到了。
俩人离开小院终于可以正常说话，卢飞絮问：“到底有什么事？”
“夫人知道胡帖儿族为何每年冬天都要骚扰边境吗？”
“草原上细草干枯，动物没有粮食饿死，胡帖儿族为了养活自家劫掠边境。”
“夫人说得不错，你看这天，草原上一定在下雪，他们已经打起仗来。”小六子声音低沉。
“咱们这里距离边境还挺远，你是如何知道边境在打仗的？”卢飞絮不理解。
俩人来到隔壁的一处院子，村子里有贩马的马贩子，这里就是马贩子家的马棚。占了将近十方，有四个马棚相对而建。马棚内栓着二十匹马。除了这四个马棚，还有马棚外的拴马桩，这里竟还有一堆瘦骨嶙峋的马。
小六子指着这些马说：“这些都是老马，战马。”
卢飞絮看着老马明明已经瘦的快要死掉了，可眼睛里依然有精光，此时的它们不安地踩动，仿佛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