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了？”林耀臣逼上前，右手抚上她的脸颊，阴沉的眸子像是冬日受污染的废水，混黑一片。
“季时灵，那你得救救我啊，你得救救我是不是？我现在只有靠你了。”他一字一句，句句带着威胁，握着她手的脸逐渐加重力道。
“我呸！你滚！把手拿开！”季时灵别过脸，但是他的手却跟上来，用力扣住她的下巴，“别叫！我找你来是想好好说话的，但你要是不听话……也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手劲儿很大，季时灵被迫微张着双唇，说不出话。
“小灵，如果要怪，就怪叶禾吧，是她把我害得那么惨，你看我现在成什么样了，到处都是骂声，我也很难过啊……”
林耀臣垂下眼眸，恶狠狠盯着她：“我只想回到以前那种高度……你明白吗？”
他松开手，禁锢消失，季时灵终于能再说出话来，“呸呸呸！你不要脸！林耀臣，我当初真的是看错了你，你还怪叶……”
她心里早已积蓄了一团怒火，加之悔恨，也就一股脑倾斜出来。
“啪！”林耀臣一挥手，重重的一巴掌落到她脸上，昏暗的光线中，手指的红印若隐若现。
季时灵羽睫动了动，脑子还没反应，泪水却夺眶而出。
叶禾、季时衍和宋祈年三人刚好冲到27楼左侧的房门前，流影找到的监控视频显示，季时灵被林耀臣拖进了里面。
季时衍按了一声门铃，心急的宋祈年直接冲上去用力砸门，左手抡拳重重砸在铁门上，不一会儿手指关节处开始渗血，铁门上也染上血迹。
“林耀臣，快开门！快开门！”他一声声叫喊着，但是屋内一直没有任何声响。
“等等！”叶禾叫停了他，“你们看这里…”
她指向大理石地板阴暗处一道细细的拖痕，“这好像是高跟鞋鞋跟……”
她顺着那条痕迹走过去，推开消防通道的门，视线上移，看见了楼梯口上方遗落的墨镜，心头一滞。
季时衍也已走到她身旁，见了墨镜，回头冲还在砸门的宋祈年吼道：“上楼，在楼上！”
说完，跟着叶禾几步冲上去。
宋祈年停了手，也快步跟上，受伤的手一滴滴在流血，也没注意。
顶楼，林耀臣将抖落的围巾往上扯了扯，遮住大半张脸。
成名这么久，他下意识遮掩自己的脸。
“季时灵，我不是非要你怎样，你只要帮我回到当初的名气，我就再也不纠缠你。”
林耀臣重新上前，用袖子一点点擦干她脸上的泪水，“你别哭啊，我又没对你做什么……只要你答应我，我立马放了你……”
“滚！给我滚！”季时灵面上流着泪，但是绝不松口，她不允许自己在他面前求饶。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林耀臣狞笑一声，重新拿起手机。
他要用曾经意图对待叶禾的方式，逼迫她。
“林耀臣！滚！你给我滚开！”季时灵眼看他步步逼近，两只手越发用力，却仍旧没法挣脱死结。
林耀臣抓住她的衣领，用力往下一拉，大衣被褪下，只剩一个修饰身材的内搭白T，他抓住内搭的下摆，正要调开手机摄像模式。
这时，顶楼天台的大门被一脚踢开，宋祈年冲在最前面，四下一看，锁定了电梯井外的二人。
他怒气冲冲跑过去，对着林耀臣太阳穴就是一拳。
这一拳是他在怒意下爆发的最大力量。
砰！沉闷的钝响，林耀臣应声倒地，捂住脑袋痛苦呻吟。
他视线向上，又对上了季时灵委屈的红眼眶，更是心疼，对着挣扎站起来的林耀臣又是一拳。
他侧身躲开，两人扭打在一起。
叶禾忙跑向季时灵，替她解开手上的绳结，不停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一低头，看见了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有红红的指印，“他打了你？”
“呜呜……”季时灵点了点头，扑到她怀里，抱紧她哭了起来。
叶禾轻轻拍着她的背，睨向躺在地上呼呼喘着气的林耀臣，宋祈年单腿跪在地上，正挥拳落到他脸上。
两人身上都挂了彩，林耀臣鼻青脸肿得厉害，呼吸声渐渐弱下去。
季时衍冷静地打量着面前的情况，也注意到了季时灵凌乱的头发和红肿的脸，薄唇上挑，笑容阴鸷，双眸带着杀气落到开始求饶的林耀臣脸上。
他拖过靠在墙壁上用来清洁的铁铲，铁皮摩擦地面，咯咯咯地响。
林耀臣转头看过来，眼中满是惊惧，“你…你要干什么，你……”
他说话断断续续，害怕地直往后躲，不料身后却被堵住，他再侧头，发现叶禾一脚抵住他的背，正阴沉沉笑着。
“打…把他打毁容最好！”叶禾扬头，对季时衍说。
两人同一种冷漠神情。
“你…知道我是谁吗？叶禾，你不能动我……”林耀臣全身疼痛难耐，偏偏前后都是死路。
“砰！砰！砰！”季时衍哪管他是谁……
另一边，宋祈年起身浑浑噩噩走向季时灵，刚刚汹涌过的泪水这会儿已经消失，她木讷盯着他靠近。
他走到她身旁，叹了口气，伸出手来，季时灵向后一退，却被墙壁抵住了。
“冷不冷？”宋祈年一开口，满满的怜惜，他重新为她穿好松垮在腰间的大衣，又把牛角扣一颗颗系上。
处处小心翼翼，每一个动作都温柔又轻缓，直到完全穿好。
他抬头，略带憔悴的眼眸里只有季时灵微皱的小脸儿，轻易就发现了她脸颊的红肿，他捏紧拳头，心中是深深的自责，“很疼吗？”
她已经很久没见他，早已习惯那种心口隐隐作痛的酸涩感，也可以轻而易举忽略，以至于她认为自己可以放下他。
但现在见了他的音容相貌，那种酸涩感卷土重来，更加猖狂肆虐，她才清楚明白，原来这么久她的心一直都是痛的。
她摸摸脸颊，看向他，说：“疼，很疼……”
“但是……看到你来，好像又没那么疼了。”
她不是故意说情话，这就是她的真心话。
宋祈年一愣，倾身抱住她，“都没事了，没事了，坏蛋再也不会欺负你了。”
季时灵回抱住他，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呼吸间全是属于他的气息，这让她心头暖洋洋的踏实。
在他们一侧，林耀臣已经完全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