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衍没再说话,只是不轻不重拥着她。
车极速行驶,窗外掠过许多奇形怪状的剪影,车窗逐渐凝结上凌晨的露珠,剪影全被糊上圆润透明的白边,越发模糊,正如叶禾凌乱又空白的心。
回了别墅,二人简单洗漱后,躺在床上,盯着白净的天花板,仍旧没人说话。
叶禾发觉季时衍并未闭眼睡觉,却不敢先行打开话匣子。
无论谁长时间盯着一个地方眼睛都会酸涩,酸涩就容易流泪,当她感到鬓边冰凉时,泪珠已经滚落到她的头发里。
“咦~”
她不自觉发出小奶猫般轻轻的一声。
感到身旁的人动了动,她微微转身,就对上他清澈的眼眸,在冷白的床头灯下,微微耀着光。
“阿衍?”她轻柔地叫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阿衍,阿衍……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我不生气。”他回。
至始至终他都不是生她的气,而是害怕她离去。
她似乎有很多面,柔弱的、撒娇的、狡黠的、果断的,他好像读不懂她,却每每被她不同的面吸引。
此刻她小小的一团,缩在被子里,瞪着圆滚滚的双眼,不时时舔舔唇瓣,轻易就能激发他的保护欲,还有那呼之即出却极为罪恶的占有欲。
他始终觉得自己是有瘾的,对她上瘾。
他对什么都没有瘾,唯独对她,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真的离不开她了,只要想到可能失去她,心就像被一双钳子裹挟,每多想一秒,那钳子的力道就加重,呈几何倍数的加重……
他清楚这样不对,所以他在克服,越爱她,他就越感到自己的罪恶,越希望叶禾是为自己而活,而不是活在他的掌控里。
他会一直保护她,同时会努力不再限制她。
“你去,是为了什么?见他最后一面?”他右手轻抚她的脸颊,凝视着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
“不是。”叶禾不准备隐瞒,“我要想办法救他。”
“想到办法了吗?”
“没有……”叶禾垂眸,不太敢看他的眼。
她根本不敢告诉他,如果再找不到解药,她会用她的命去换。
“别急,别急…”季时衍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今晚先睡,什么都不要想了……”
不知道是因为太困了,还是他哄人入眠的手法太有效,叶禾眯着眼打了两个呵欠后,竟渐渐入眠。
她本来以为她今晚会彻夜无眠。
见她睡着,季时衍披上枕边的外套,下床去了书房。
他打开电脑,熟练地输入一长串代码,原本平平无奇的页面瞬间变换,最终成为一个有多道防火墙的聊天框。
他问,一人回答。
“烈风中断绝散的原因?”
“多次阻挠任务,致使任务失败。”
“老头子身体状况?”
“服用新型药物,有恢复的趋势。”
“断绝散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