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城将军府。
周康有如老了二十岁的站在宝珠阁门口。
五年了,他一步都不敢踏进宝珠阁,这里就像尘封的记忆,像黄粱一梦般让他心痛。
不知何时,刘月蝉来了,默默的站在他身后。
“我第一次见她,是准备去济宁了,她站在琴姐姐身边,乖巧的眨着眼,什么话也没说,眼里却好像带了笑。”
周康虎躯一震,沉默了很久,久到刘月蝉以为他不会开口时,却沙哑的道。
“她在胡同口吹哨时,是我第一次看到她,仅仅一眼,我便知道她是琴娘的女儿,她哭着问我,你是我父亲吗?我当时好害怕那是个梦。”
刘月蝉眼泪无声的掉落。
“对不起。”
周康失笑,眼帘盖住落寞的苦涩。
“是我没照顾好她,也是我没护住她们母女,和你无关。”
刘月蝉心更疼了,像刀割一样。
平安城大乱,周睿在辽东和金昌游走,周康知道真相时,宝儿已经找不到了。
这几年他回来,就像她刚刚进门时一样,他失去所有活力,连话都不再说。
除了每天进出降雪轩,便再也没去过其它院子。
就像宝珠阁是周康不敢触碰的伤,一碰就会碎。
“她叫我郡主母亲,她抱着我哭,我发誓一定会照顾好她,可我没想到……她为了救我们,跟着芝香就跑了,我好恨我自己,为什么就没护住她。”
刘月蝉捂着脸痛哭。
周康泪流满面。
也不知道呆了多久,流云从宝珠阁走了出来,身后带着绿晴和绿柔。
“老爷,郡主,摄政王亲自去了,奴婢相信,摄政王一定会找到小姐。”
绿晴和绿柔跪了下来。
“奴婢昨晚梦到小姐了,小姐说她会回来的,要奴婢不要着急。”
刘月蝉喃喃:“会回来的,宝儿一定会回来的。”
周康闭眼,再睁开时,眼目清明,转身去了降雪轩,他要和琴娘说,保佑他的宝儿回家。
……
曾经只是周帝赐下的李府,如今的大门上,高高悬挂了太傅府三个字。
李云恒苍老的坐在床边。
李华氏则躺在床上,捂着胸口低咳:“老爷,我昨晚梦到宝儿了,宝儿说,她过的很好,还长个了,快有琴娘那么高了呢,模样也越来越像琴娘,但比琴娘还好看。”
李云恒不言,暗叹的吹着药。
老太婆自五年前高烧不退后,身体便一落千丈,御医说只怕熬不过今年冬天,可宝儿还没找到。
他夫妻两怎能心甘。
怎能心甘。
李华氏笑了一下:“你怎么不说话?我是真梦到宝儿了,她现在像个大姑娘,眼晴水汪汪的,我还问她,你见着你娘没?”
李云恒手抖了一下:“她怎么说?”
“她说没有,还问我娘好不好,有没有想她,还说过几天就回来看我们,要我们别担心。”
李云恒心像滴血似的翻滚喉结。
“没有就好,没有就代表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李华氏点头:“是啊,摄政王亲自去了,我相信他肯定能找着,琴娘在天上会保佑的。”
……
皇宫大内。
周晶穿着诰命服,梳着妇人髻,静静的在乾坤宫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