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借这个由头,问一问起新房子的事情。要不了多少钱,有个几百两就够了。如果李长安表示为难的话,代表他手上也没几个钱。那年前的这一波,就只当是在硬撑了。
这话谁也不好说出口,宋氏只在不经意之间问了一句。李爽也含糊其辞地说,是翻修还是重建,差不多该起个章程了。
他和媳妇的房间本来就小,等添丁进口了。这些问题就算没人提,李长安自己也该想到了。
这些人,好似要扑到李长安的身上,将她片片撕碎,看究竟能有几分值当。
家里人都搬到大伯家去住了,他们虽然表面上笑脸相应,其实心里早就颇有微词了。
“过分了,长安做的,还不够多么?”这时候,也就赵氏替李长安说说话。但话音是越说越小,渐渐淹没在节日的喧嚣当中。
大概是她的心里也起了疑,她的眼光也十分局限。你既然挣了钱,就该把这个家撑起来。盖新房,过日子。要是没动这心思,突然买个丫鬟塞进来是怎么个意思呢?
也由不得别人借题发挥,李长安看了翠竹一眼:我的难处,你该知道了吧?
房子的问题,不管在哪个年月都是令人发愁的。
翠竹没想到自己的做的事情竟让李长安陷入这样困难的境地,于是急于解释道:“这件事跟长安无关,是我自作主张!”
你傻啊!听到这里,李长安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完了。你还真以为,他们唠叨几句就能把我怎么样了?这个家还是离不了我李长安。本来当是耳旁风,忍过她一阵数落,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他们只能作罢,默认。
可翠竹这么来一句,不是给人找话说么。
她虽然是好意想替李长安开脱,却把事情又推向了没完没了的境地。
宋氏本来已经已经渐息的唠叨,又被她勾起来,“我不是要问谁的过。只是添人进口这么大的事儿,你们总该跟我们商量一下。按理说,你是新媳妇进门。该让你们先热络一阵,我们还没来得及教你规矩。可按照俗例,伺候公婆本来就是你份内的事情。你买个下丫鬟来顶缸,这算什么?我明白了。”宋氏扯扯旁边的大伯,“老头子,咱们两个老家伙,终归是招人嫌弃了!”
这宋氏本来也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只是嘴太碎。有时候倚老卖老的,相当讨嫌。
大伯傻呵呵地抱着一篮子鸡蛋,回家去,给安儿吃!
疯掉之后的大伯,反而成了这个家里最没私心的人。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宋氏跟大伯生活了这么多年,多少沾染了他的一些脾气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