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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舞(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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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仟轻轻端起茶杯, 手指摩擦在杯子边缘, 低垂着的睫毛上被散了一层柔和而明亮的光。男人的神情处在一种思考间,却不自觉地透露出难得的柔和。

“因为……有尸体在电梯的顶端?”氤氲从茶杯上升起,温暖的气息带着茶香充斥在男人的鼻尖周围。梁仟忽然想起之前少年在戏家给他做的假设——他总是做一些和很多事情无关的假设,就像一种特别的视线, 他总是看到一些其他人无法看到的东西。

戏柠舟轻轻眯起眼睛, 高雅与惰性在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少年有一种毫不急促的气质,带着身边的人也跟着静心。他看了看手中透明玻璃装着的温开水:“谁知道呢……”

很多事情的表面不仅如此。一个下棋的高手看到的不是下一粒棋子的位置,而是整盘棋局;而一个会下棋的人看到的不是棋盘的赢局,而是整个人生的赢局。在很多事情上,有些人会做那些下棋的高手, 但是更多的人要做的是会下棋的人。

在乎表面上的因素还是在乎内里的因素就和一个人究竟看待某一个问题一样, 从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看法,命任何一种解释为正确方法都不可能服众。

“我刚才在下面……”

“啊啊啊啊啊 ——”

梁仟话说到一半变被窗外让人心烦的尖叫声打断, 这声音明显是护士的尖叫, 又不知道究竟是打碎了什么东西还是又见到了蜘蛛。

“严泽……”戏柠舟皱眉, 他本就脑袋里有些发蒙, 胃里还带着一部分的恶心感。在VIP病房走廊上居然出现这样大声的吵闹, 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啊啊啊啊啊——”

戏柠舟这回闭了嘴。

肉体撞击玻璃门的声音很清晰地在几个人耳边响着, 一团人等高的模糊东西一把爬在了戏柠舟病房的玻璃门上。虽然对方血肉模糊,但五官还是很清晰地透过玻璃窗上侧过来。

那是一个外国人,从样貌和面部的皱纹来看大约是四五十岁的男人, 他的左上方的小半边头被削掉了, 脑浆带着血液从左上方倾泄下来, 将整个身体都染红了。他的一头褐色发丝很凌乱,眼珠子被半大的红丝占了位置,鼻子也不知道歪到了哪里。但是他在笑,双手拍在玻璃门上,对着戏柠舟笑。

他穿着的是一身军绿色的大衣,但是被血液染得看不出本来样貌与款式,本以为他死了。却没想到趴在玻璃窗上的人忽然开始疯狂地扭玻璃门被合上的把手,双眼还是瞪着戏柠舟,他的另一只手拍着玻璃门,笑容狰狞。

严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他并没有将玻璃门的把手锁上。男人放下了煮水的壶,侧过身子就站在玻璃门口,将男人刚探进来的一只手生生卸掉了。

这一幕除了房内的两个人,其他并没有人看清。

血肉模糊的手从半空中落下,无力掉在了地板上。门口的人并没有尖叫,他像是一个感受不到痛苦的木偶,贴着玻璃窗便倒下了,从他五官上的血迹拉出的血迹,就像一节半径,在玻璃窗上画了一个不怎么美观的圆。

旁边的小护士医生等不是吓到腿软就是尖叫,而被打电话叫来的保安还在半路磨蹭。并不知道这里忽然有个一受到攻击的人像疯子一样冲到了VIP病房,并且企图打开玻璃门。

戏柠舟将最后一口温开水喝完,然后将杯子放到了一旁的柜子上。他将在鼻尖上弥漫着的血腥味儿尽量地忽视,然后站起来,从梁仟眼前走过,轻轻地来到淌了一地血的玻璃门口,眼神迷离地望着被这个“血人”所“画”的“残圆”。

“这是……怎么回事?”少年开口了,他蛊人心弦的嗓音带着沉稳如水的气息。少年漂亮的深蓝色瞳子落在隔得老远的一群护士医生身上,他穿着医院较大的病人拖鞋,半只脚拖沓在外面。他小心地跨过半倒在门口的尸体,无视严泽的搀扶,单薄地站到门口的地方。

护士们抱作一团,吓得不行。这里的医生没有戏柠舟的主治医师,男的捂住嘴显得有些反胃,女的抱着另一个人脸色苍白。

面对这样温和镇静的问题,没有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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